宁致远睡沉我看了看时间，从床上起来，换上衣服去接冬儿和云翼。
    但等我出来，宁致远也从楼上下来了。
    我们算是一起去接的孩子。
    “你不是睡着了？”
    看宁致远过来我一脸奇怪问他，宁致远朝着前面走不打算理我。
    他不理会我也好，我也没打算让他理会我，反而一个人朝着前面走。
    我犹豫了一下在后面跟了过去，我们走到一起宁致远问我：“上次你离开的时候一直在等我，没等到就闭上眼睛了，是不是心灰意冷了？”
    他要是不说我都不记得了，他这么跟我说，我才回忆起来，那时候的心酸，我确实想要在离开之前见他的最后一面。
    但是现在想起来，其实没什么是比现在更重要，比现在更加令人平静了。
    想到男爵的那张脸，虽然有着叹息，但我知道，我已经摆脱了宁致远的束缚。
    原本我就没什么期待，我只是还小，从思涵身体里面滋生出来之后，什么都不懂，我对爱没有认识，我只是喜欢上了宁致远和我肉体上面的那一层关系。
    我贪恋着，却不知道那是什么意义，是已经迷失了。
    我承认，我爱过，当我蜕变懂事的时候，我爱上了宁致远。
    所以我嫉妒冉素雪，所以我宁愿死，也不愿意，承认宁致远因为爱着冉素雪，抛弃了我。
    我宁愿选择死亡，来结束我对宁致远的爱。
    如果在那一刻宁致远来了，如果那时候我和宁致远相见了，今天我会爱他。
    可是事与愿违，很多的事情和我的性格有关系，也和我沉睡的时间有关系。
    在时间面前，我相信，没有什么是可以忘不掉，洗不掉的。
    人这一生，是那样短暂的，对我更加的吝啬。
    因为，我本身就不属于一个单纯的生命，没有将来，只有开始，从出生到死亡或许只是刹那的事情。
    如果不是思涵还舍不得让我离开，或许我不会再有今天。
    抬头望着天，多年后不知道，还有没有机会在这样的日子，跟在某个人的身后，像是这样想着岁月里的事，听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。
    面对死亡，每个人都是恐慌的，因为那是一个未知的世界，但是我却一次次的面对。
    而我终于在这一次次中得到了习惯，习惯了我来我去，我的没有将来。
    宁致远走在前面，发现我的脚步慢下来，他停下来等着我。
    我抬头看他，他转身继续走。
    我们走到一起，宁致远说：“如果时间重来我还会那样做，因为当时的情况容不得我选择，我狠不下扔下素雪不管不问，好像是伤害思涵那样，伤害了你。”
    “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，我也没有让你给我偿命，更加没有让你跟我保证什么，好好的，说这些有什么意义？
    如果每个人都像是你一样，有什么事情，事后道歉，那杀人犯就不用偿命了，道歉不是就好了？”
    “我看你是越来不叫人喜欢了，人还没有长大，心就要老了。”
    “你说的是我，还是你自己，别忘了，是你造就了我。”
    “谁造就了你？”
    宁致远转过来看我，我说漏了嘴，立刻沉默着不说话了。
    宁致远停下来看着我，他那双深邃的丹凤眼有些时候，对着我也是锋利的，好像是一把刀子在看我。
    特别是他想要知道什么的时候，纵然是我不说，他也好像是知道。
    我沉默着不开口，宁致远问我：“怎么回事？”
    “思涵孕育我，是在你们离婚之后，第一个孩子流产之后。”
    我的声音其实很轻，宁致远眸子微微动了一下，想起什么脸色瞬间白了。
    听人说，一个人生气的时候会浑身颤抖，但是我从来没见过宁致远浑身颤抖，手都是抖动的。
    若不是情到深处，想必他不会这样。
    他看着我：“你是那时候，才……”
    “差不多，所以我的性格有些问题的，但是，你也不要太担心什么，毕竟我们家的基因不是很好，神经都不正常，冬儿这样，小弟这样，我也这样，就算不受到刺激，我也会生出来，思涵不喝酒的这件事就是一个死穴，早早晚晚我是要出现的，只是你给了我这个契机。”
    宁致远转身看去，他不说话一直朝着前面走，我则是在后面跟着他。
    到了学校门口我们在一起站着，宁致远忽然问我：“你和男爵说过这件事？”
    “没有说过。”
    这种事我也不可能一直都在心里记着，没事说这个干什么？
    “你想过和男爵在一起？”
    我摇头：“没想过，我和男爵只是觉得相互好，没什么其他的，说白了，我是一个寄宿者，我没有资格说我喜欢。
    除非身体的主人也喜欢同样的一个人，我才能喜欢吧。”
    喜欢是喜欢，但是我不想给男爵带来麻烦。
    “你还很明白。”
    “其实你也很辛苦，守着我这么一个人，下不去手，放不开手，这很不易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宁致远一抹好笑，似乎是被我说中了，他的目光看上去特别奇怪。
    来的早周围还没什么人，宁致远走来将我的下巴抬起来，让我对着他的眼睛看他。
    我当然是不愿意的，毕竟现在我已经不喜欢他了。
    但他的手很有力气，而且捏着我的下巴很疼，我抬起手握住宁致远的手：“放开我。”
    我很委屈，宁致远目光沉稳，嘴角动了动，低头亲了我一下，我瞪圆眼睛，用手拍他的手，结果他却加深了这个吻。
    我挣扎了半天他才把我放开，我因为太气愤，抬起手朝着他的脸打了过去，他一把握住我的手，把我搂到怀里，双手环住我的腰身，他在我肩上说：“回来吧，我知道你听得见。”
    我愣了一下，才没有挣扎。
    其实我也希望思涵回来。
    面对男爵，那种爱而不能的滋味，实在难以承受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抱了我一会，见我没什么反应，宁致远才离开我，转了过去。
    他背对着我，双手背后握在一起，他的样子，像是在想什么事情。
    但我感觉他很无奈。
    “你要不就直接把我弄死吧。”
    我在一边忽然说，宁致远转身看我，他那英俊的脸上倒是满满的茫然。
    我好像听见他在问：你想死的话。
    但是他并没有说。
    我跟着说：“你要是把我弄死了，兴许思涵就回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