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来你的员工让你生气了。”
    东方云起身站了起来，等着我走过去。
    我绕过东方云，走到里面坐下，打开了微信，按着通话状态。
    “我员工是不是生气到是其次，我是想知道是谁告诉你我在这里？”
    “致远来的时候，我跟来的。”
    “所以我去吃饭的时候你就来了？”
    “是。”
    “那你怎么和我的员工说你来我这里的事情？”
    “我说我是你朋友。”
    “是吗？”
    我发了信息给宁致远，跟着放下手机在下面的台子上，坐到椅子上问：“你来找我不会是要打跨国的官司？”
    “当然不是，我只是想要知道秦霜的下落。”
    “你不觉得你很无耻么？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东方云没有回答我，我想了一下说：“既然给不了她什么，何必还要纠缠不休，放开吧，对你们都有好处。
    你如果真的觉得愧疚就不要再出现了，如果秦霜的世界少了你，我相信她会很精彩。”
    “我只是要道歉。”
    “伤害了，敷药就不会留下疤痕么？”
    “王思涵，我终于发现你为什么那么让宁致远……”
    当当……
    正说着有人敲门，我看了一眼门口：“进来。”
    宁致远推开门进来，看到我说：“不好意思，打扰一下。”
    “没事。”
    东方云问：“你怎么知道的，你们有心里感应？”
    “走吧，找你有事。”
    宁致远把东方云拉起来，转身就走，大步流星，抬头挺胸，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是一对，来我这里是来抢人的。
    第一次我觉得宁致远是那么的可爱。
    忍不住发笑。
    下午过的很悠闲，我还睡了一会，但到了晚上的时候，来了一个年纪大的老人，来人到了门口一直转悠，小刘问我怎么办，我去看了一眼，是个六十多岁的。
    “您有事啊？一直在我们公司外面转来转去的。”
    我们公司在二十六楼，不是那种楼下的地方，老人是在我们事务所的外面转来转去，而不是在楼下。
    所以小刘才有些担心。
    老人和我说：“我是来找人打官司的，但是我不知道怎么找，我有两万块钱，但是被人抢走了，我有两套房子，但是被小儿子霸占了一套，被大儿子霸占了一套，我老板死了，我也没有地方住，不知道怎么办？
    我去了警察局，警察局的人安置了我俩天，我儿子也答应照顾我，最后全都不要我了。
    还抢走了别人捐给我的两万块钱，现在我已经一天没有饭吃了。”
    老人老泪纵横，手脚颤抖。
    令人动容。
    我有些踌躇，父母能养孩子的小，孩子却不能养老人的老。
    却忘了谁带你咿呀学语，谁送你背上书包，谁又为你娶妻生子。
    到头来，衣锦还乡，荣华富贵，却不记得父母恩情了。
    “我是这里的律师，各种官司都打，钱可以以后给，但您要知道，你要告儿子什么？是不赡养您，还是霸占房子和抢走您的钱财。”
    “我都告！”
    老人很坚定的告诉我，我说道：“那好，您跟我来。”
    我带着老人进去，留下小刘给我帮忙，我拿了本子过来，询问老人了一些事情。
    原来老人还有工资卡的，他说他是军人，照理说很多的低保之类的补贴。
    老人一提起这些却说：“我的大儿媳妇很刻薄，因为我老伴生病，她说要治病，要我把工资卡给了她，我就给了她，但是她没有给我老伴治病，让我老伴死了。
    我老伴死后，二儿媳妇问我工资卡的事情，我就看我大儿媳妇的脸色不好，他们就说，工资卡给谁了谁养我。
    原本我以为跟着我大儿媳妇有口饭吃，可是我大儿媳妇说我老伴治病的钱不给吐出来，休想我留在家里，要我二儿媳妇拿钱出来。
    结果她们打了起来，我就被赶了出来。”
    “那您儿子呢？”
    我问老人，老人摇了摇头：“我两个儿子不管这件事，都觉得我没有为家里做出什么贡献，一辈子没有做出什么事来。
    他们有本事都是靠着老婆才飞黄腾达的。
    我活着……”
    老人哭的很伤心，我拿了纸巾给老人，把事情经过写下来。
    又问了几个问题，大概的已经清楚明白是怎么回事，就是老人一辈子都很不富裕，养活了两个儿子，两个儿子都是白眼狼，都不想养老。
    老人无处可靠，只好想了个找警察的办法，警察也算是尽义务了，三番两次的找到两家儿子，但是儿子也有道理，工资卡就是关键，但是谁都不拿出来。
    后来大家给凑齐了两万块钱，把老人送到了二儿子家里，二儿子也答应了养老，结果钱抢走了，还是把老人赶了出来。
    这次老人露宿街头，有人看见了给老人出了个主意，要老人找律师告状。
    老人才找到了我们这里来。
    “您放心吧，我会给您申请法律援助的。钱有政府给您出。”
    老人看着我：“还有这事？”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我正答应着，白书恒从外面进来：“不用了，我来打，不要申请法律援助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我看向白书恒，他身后跟着秦霜，这画面特别奇怪。
    “申请法律援助，法律援助的钱他儿子不会出，这部分钱，必须他儿子出。”
    白书恒那么一说，秦霜也附和说：“我也觉得，不应该申请法律援助，另外，老人家……”
    秦霜朝着老人说：“您以后还要回您儿子那里么？”
    老人说：“我只有儿子没有女儿。”
    “不是的，我是说，您除了去您儿子那里，还可以去一些国家的机构，养老院啊。
    您有补贴，就是工资卡，这场官司打下来，您的钱会很多，你想要怎样生活，都不会管您的，国外有很多人用房子养老的，他们每天有专门的人照顾，死后房子交给管理的人，您觉得这样是不是比您跟着两个儿子好呢？”
    “有么？那我……我没有房子啊。”
    白书恒把桌上我的记录拿走，看了一眼：“放心吧，您不但有两栋房子，您还有每个月三千元的赡养金。”
    “三千元？”
    “您的工资应该也不低于两千，加上两栋房子，和两万元的捐款，您已经是富翁了，另外……律师费是六万，您觉得可以么？”
    “啊？”
    老人吓得不轻，秦霜忙着说：“放心吧，钱不是您给的，有人给。”
    “是么，那就打吧，这么好的事情哪里去找啊！”
    老人拿起笔，颤抖着签字，我坐在一边一筹莫展。
    总觉得白书恒没安好心。
    而秦霜也不像是我印象里面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绵羊，一切都瞬间变了一个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