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着姜瞳的背影离开,秦羽常抬头看向夜空里那一轮好不容易探出头的月亮,但是紧跟着,又被深沉的乌云遮住了脸。
在白城的日子,无论是对秦羽常来说还是对姜瞳来说都是不可多得,也无法复制的,在白城,他们遇见了各自最重要的人,也发生了让自己人生轨迹从此变得不再平凡的事。那些人,是敌人也好,是朋友也罢,都无法再像以前那样面对了。
偏侨村不大,也就五六十口人,当然这是现在,以前的偏侨村人气更旺盛,只是现在村里年轻力壮的人都到城市里去了,留下来的都是老弱妇孺。
姜瞳在村子里走来走去,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,好不容易找到个老太太,一开口提到侨溪,老太太警惕的摇摇头离开了,让她郁闷不已。
正打算离开,正对着她的一扇破旧的门突然打开,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精神抖擞的老头,老头大约七十多岁的年纪,头顶斑秃,仅剩的头发也都白了,但是眼神却很犀利。
只见他从屋子里拖出来一个老式的刨木工具,又拿出来一块一尺来长的木板,点了个旱烟斗之后便坐在门槛上开始刨木板。
杨木匠,姜瞳记得之前提到马四哥的时候,马奶奶哭着要给他做牌位,就提到了杨木匠,倒可以从马四哥的牌位入手。
想到这里,姜瞳清了清嗓子,走了过去:“杨爷爷,您好。”
杨木匠抬头看了看,拿下旱烟斗问:“你是……那群来玩的学生?”
姜瞳点点头,蹲在杨木匠的身边:“杨爷爷,您年纪这么大了还做这些呢?”
杨木匠笑笑:“反正在家里闲着也没事做,这手手艺孩子嫌累不愿意接下,只能在我活着的时候回味回味了。”
姜瞳看了看屋子里,一副漆黑的棺木映入眼睛,忍不住打个哆嗦,感觉里头阴森森的。
见姜瞳不笑了,杨木匠反而笑了起来:“吓到了?这棺材可是上好的楠木,檀香木的话更好了,可惜没那么多钱,攒了一辈子也就攒了这一个楠木棺材。”
姜瞳想了想,还是小声提醒:“杨爷爷,现在不能土葬,要火化的。”
杨木匠没生气,反而爽朗一笑:“那就把骨灰放进去,我们杨家世代都是做棺材的,这是规矩,在干这一行的时候要开始给自己攒棺材本。”
“哦。”姜瞳点点头,犹豫了一下,姜瞳指了指他手里的木头,“这个是什么啊?”
杨木匠吸了口烟:“是……马四的牌位。”
果然!
姜瞳看着杨木匠手里熟练的动作,等杨木匠把木头雕的成了形状,姜瞳试探着说:“杨爷爷,马四哥只是失踪而已,现在做牌位会不会不太吉利啊。”
杨木匠的手顿了顿,轻声道:“早备着也好,反正早晚的事。”
姜瞳一愣,什么早晚的事?
一阵过堂风吹来,阴冷冷的,姜瞳转头看向屋子里,许是适应了屋子里的黑暗,这一瞧竟然看清了屋子内部的模样,那墙上竟然放着一块块这样四四方方的木头,像是准备了许多的牌位似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