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笑着笑着，陈以果就笑不出来了。
    她心慌意乱地看着上官绝，看着他哀伤的表情，手足无措。
    “你、你别这样啊。”
    陈以果不知道该怎么办，最后干脆一把抱住了上官绝，在他泛凉的脸颊上亲了几下，逻辑有些混乱地说道：“没关系啊，不、不就是死了吗？反正你也是鬼啊，到时候你把我也变成鬼，不就好了吗？这样我们还可以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啊，我们做一对鬼夫妻，多好呀！而且我这个年龄段死了多好呀，你们当鬼的，不都是死的时候多大年纪，以后就多大年纪吗？我看小瑛他们就是这样，所以啊，我现在死了也不是什么坏事啊。唯一不太好的，就是我们的宝宝可能没有人照顾了，也不知道我爸愿不愿意帮我们带孩子呢……”
    明明一开始是为了安慰上官绝的。
    可是说着说着，陈以果就靠在了上官绝的怀中展望着以后他们的孩子没有了父母，让陈建国这个当爷爷照顾下的情况，还有一些他们变成鬼夫妻之后可以去做的浪漫事情。
    就好像她死了之后，根本不是一切的结束，而是一切的开始。
    上官绝听着听着，脸上被笑容一点一点地侵染，可是那眼底深处的悲痛却叫人心酸之极。
    他掩饰的极好，哪怕是陈以果都没能看出分毫来。
    他的傻姑娘啊。
    若是她仅仅是死了，那该多好？
    他就可以像她说的这样，将她变成鬼，然后他们两个依旧双宿双栖。
    可是她现在的情况，却是死了，就意味着魂飞魄散了啊。
    上官绝的眼眶湿润，可是怎么都不敢哭出来。
    “啊，对了，你说要是我们的宝宝长到三四岁的时候，问我爸‘我爸爸妈妈呢？’到时候该怎么办啊？你说我们到时候要不要出现在他面前？啊，不好，万一他发现我们是鬼，吓到了怎么办？哎呀，好苦恼啊。”
    陈以果靠在上官绝的怀中掰着手指，真是苦恼极了。
    上官绝环抱住陈以果，绕过她的身体，握住她的手，一点一点地将她纠缠在一起的手指分开，“没关系，他是我们的孩子，不会怕我们的。”
    “也对。”
    陈以果顿时笑了，“要是他连他爸妈都害怕，咱们就揍他！揍得他爸妈都不认识他了！哈哈哈！”
    陈以果被自己的话逗笑了。
    可笑着笑着，声音就小了下去。
    上官绝一低头，看着怀里笑着睡着的陈以果，一直在眼眶里面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滴落了下来。
    那滴泪水，落在了陈以果的身上，然后顺着衣服落在了床单上，变成一颗折射着光芒的幽蓝色泪滴。
    鬼泪，鬼没有伤心到极致，是无法流出的。
    而一旦滴落，就会成为极为珍贵的一位灵药……只是对上官绝来说，依旧毫无用处。
    他仿若没有看到这滴鬼泪，依旧紧紧地抱着陈以果，神色哀伤，却再也留不下第二滴泪水来。
    因为，每一个鬼，只会有一滴鬼泪。
    *
    【鬼夫日志】
    怎么办？
    我要怎么办才好？
    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？